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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贵:鲁迅笔下“闰土”之孙,与鲁迅一家失联半个世纪后,困苦不堪的“闰土”后人近况如何?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1993年,一位老人缓慢地走在浙江绍兴的鲁迅纪念馆中,目光牢牢地粘在鲁迅的手稿前,带着无限眷恋。就在几个小时前,这位老人刚刚递交了退休申请。老人名叫章贵,退休前的职位,是鲁迅纪念馆的副馆长。说起来,章贵和这个工作单位渊源颇深。因为他的祖父章运水,正是鲁迅旧时的玩伴,“少年闰土”。在鲁迅先生的笔下,少年闰土曾与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只可惜,此后多年的沧桑世事,让两人变得生疏。幸好,这份友谊没有彻底切断。行至晚年,章贵老人费劲周折,终于跟鲁迅的儿子周海婴重新建立起了联系,还成为了世交好友。熟悉鲁迅小说《故乡》的人,一定会对那个月下刺猹、颈上戴着明晃晃银项圈的少年闰土,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。闰土本名章运水,父亲叫章福庆,一家人居住在绍兴周边的杜浦村,务农为生。有一年,章福庆经人介绍到周家做工,周家人看他手脚勤快,忠厚老实,就把他留了下来。后来,他的妻子也进入周家,做起了鲁迅的乳母。这一时期,两家人虽然是主仆关系,但却相处得十分融洽。兴许是鲁迅与章运水年龄差不多,所以章福庆对这位少东家格外喜爱,每次歇工回老家,必会带些自家种的蔬菜给他。等到空闲时,章福庆又会给鲁迅讲些儿子的趣事,再给他编些竹子做的玩具。渐渐地,鲁迅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小兄弟有了浓厚的兴趣,总盼着能有机会见见面。1893年新年期间,鲁迅的曾祖母去世,需要准备一番大祭祀。在征得鲁迅父母同意后,章福庆叫来儿子章运水帮忙看管祭器,于是就有了二人的第一次碰面。他们虽是第一次相见,但却十分投缘,彼此间兄弟相称,早就忘了原本的身份。鲁迅陪着他逛大街,赏风景,章运水则满肚子搜刮乡野故事讲给鲁迅听,像是雪地里捕鸟、海边拾贝壳、西瓜地里叉獾猪等等。两个孩子都为对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以至于祭祀结束后,他们因为不想分开,急得哇哇大哭。然而,这场友谊就像相交线,自此节点开始,最终渐行渐远。起初,章运水一直和鲁迅保持联系,他有了上学的打算,章福庆也同意了这个请求。可是,就在入学前夕,章福庆突然一病不起。恰逢此时,鲁迅的祖父因科举舞弊判了斩监候,父亲又患了水肿病被庸医误诊,可谓祸不单行。自此,周家家道中落,一家人不得不搬去了乡下,再也雇不起长工和佣人。也正是从此时起,失去了东家帮扶的章家人,彻底断掉了生活来源。为父亲办完丧事后,家里积蓄所剩无几,章运水只得拼命做工养家,生活只剩眼前的苟且。1919年,鲁迅回绍兴搬家,特意托弟弟告诉章运水,两人匆匆相见,感慨万千。但二人谁都没想到,这匆匆一别,竟十几年未曾再见。再次相遇时,两人都已经步入中年,再不是记忆中的样子。彼时的章运水,早已被现实折磨得失去了儿时的灵气。鲁迅这样记录他当时的模样:
“他脸色灰黄,皱纹很深,眼睛肿胀通红,精神全无。头戴破毡帽,身上只穿了一件极薄的棉衣,一看就过得穷困潦倒。
反观鲁迅,尽管家中遭难,但他在当时的社会上混出了名气,算是上等阶层。巨大的身份落差,令这对儿时好友变得生分许多。章运水一声恭敬分明的“老爷”,将曾经的美好彻底隔断。鲁迅想说的话,好像“被什么挡着似的,单在脑里面回旋,吐不出口外去”。稍微冷静后,鲁迅和章运水聊起了现在的生活,并很有默契地避开了过去。他抽着最劣等的烟,透着凄凉的神情,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。他已经生了5个孩子,由于人口多,收成又不好,常常会吃了上顿没下顿。说完,章运水又叫出藏在背后的第五个儿子章启生,让鲁迅认识。眼前的孩子,眼神单纯清澈,鲁迅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章运水。几日后,鲁迅启程回家,章运水特地赶来送行。看着他挥手的身影越来越小,鲁迅心里唏嘘不已,也许下一代会有真正的“新”生活吧。此后,两家人便再无往来。1921年,鲁迅创作了经典小说《故乡》,里面的闰土和水生,就是以章运水和章启生为原型,给无数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1933年,章启生的儿子章贵出生,他本人却因过度劳累病逝。紧接着,绍兴又遇到了水灾,章家的几亩玉米地被大水冲垮,颗粒无收。连续的天灾人祸,无疑令这家人的生活雪上加霜。为了谋生,章启生的媳妇只好远赴上海,给富贵人家当保姆,大儿子当了童工,几个小儿子也送去邻村当小工,小女儿连病带饿,不幸早夭。屋漏偏逢连夜雨,偏在这个时候,爷爷章运水也生了脓疮。由于没钱医治,导致发炎,三年后,章运水病逝,享年57岁。巧合的是,就在同一年,鲁迅也因肺病于上海病逝,享年55岁。章贵长大后,回忆起往事,感慨地说:
“我的祖父和鲁迅先生都在1936年去世,这算不算一种缘分?”
解放后,章家人终于脱离苦海,可惜章贵已经错过了上学的机会,是个地道的文盲。但他并不甘心,狠心卖掉了哥哥去当童工前送给他的留念,一条棉布腰带,作为学费,报名参加了夜校。那段时间,章贵白天在地里干活,晚上去上课,虽然辛苦,可生活却有了希望。他抓紧一切时间看书、学习,甚至把自己弄到喉咙撕裂,发不出声音。最终,他的勤奋刻苦,为命运带来了转机。1954年,章贵被抽调到鲁迅纪念馆工作,还可以进入职校学习。面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,章贵非常珍惜,他变得更加用功,不仅摆脱了文盲的帽子,工作也越干越好。1956年,鲁迅的儿子周海婴去往绍兴,参观鲁迅纪念馆,与“闰土”的孙子章贵首次相逢,感慨万千。两人一见如故,两家人的友谊,也得以重新绵延起来。爷爷辈儿的故事,让章贵对鲁迅有了不一样的情感。自1956年起,他开始潜心研究鲁迅的著作,在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了几十万字的成果,并成为中国鲁迅研究学会的理事。1976年,时值鲁迅逝世40周年之际,章贵与周海婴一同前往日本,出席纪念活动。章贵曾说:
“因为他年纪比我大,好像是一个大哥哥照顾小弟弟一样。有时过马路,他还会拉着我走,怕我撞到车上。”
再往后,他们的互动愈加频繁。周海婴爱好摄影,一有空就给章贵拍照,而那些照片,也记录了他们的友谊。两人见不到面时,就靠写信了解对方近况。他们的友谊像少年鲁迅和少年“闰土”一样亲密,儿孙辈也是如此。周家人回绍兴,或者章家人去北京,必然会到彼此家中,像家人一样团聚。有时,不得不感慨命运的神奇。一次相遇,一部小说,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。凭借自己的努力和与周家的缘分,章贵成功逆袭,避免了上一代的悲剧。他的晚年也过得十分幸福,和老伴住在三室一厅的房子里,衣食无忧,儿子章洲成了经济师,女儿则当了幼儿园老师。1982年,章贵被提拔提升为绍兴鲁迅纪念馆的副馆长。1993年退休后,又被重新返聘回馆里工作,继续与鲁迅先生的缘分。现在,闰土的后人不只有了快乐的童年,也有了对未来的盼头。记得在《故乡》的结尾中,鲁迅先生曾将希望寄托在宏儿和水生的身上。他不希望自己和闰土的结局,再延续给下一代。鲁迅先生心目中故乡的样子,除了社会现状的改变,更希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所突破。如此看来,他终于可以如愿了:
“希望是本无所谓有,无所谓无的,这正如地上的路;其实地上本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,也便成了路。”
大多数人走通的路,往往先来自于感恩的心,然后才是发自内心的觉醒,进而做到改变命运,章贵便是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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